图为最新期《新闻周刊》杂志封面
导读:《新闻周刊》最新一期封面文章指出,硅谷的技术发展虽然日新月异,但歧视妇女的现象一如30年前的华尔街,女性创业特别艰难。Glassbreakers是为女员工提供女同胞职业辅导的平台,两位女创业家只得求助于曾经投资过女创业家、有高级女合伙人的风投机构。 硅谷传奇人物大部分都是这样一副形象:极客、穿牛仔裤T恤衫,也许穿帽衫,也许收拾得很整洁,也许大学肄业,来自于上中产家庭很早就开始玩编程。他们走进门罗帕克沙丘路,或者是旧金山SoMa区的风险投资公司,走出来时腰缠万贯。几年后如果万事如意,一场IPO造就大批富人。 电脑程序员劳伦-莫森索尔(Lauren Mosenthal)和创业伙伴卡尼(Eileen Carey)怀着对这种可能性的憧憬来到加州。她们梦想的唯一问题是硅谷还从未造就一个女比尔-盖茨、女扎克伯格或卡兰尼克。湾区是有一些杰出的女企业家,但尽管惠特曼(Meg Whitman)、桑德伯格(Shery Sandberg)和梅耶尔(Marissa Mayer取得了极其明显的成功,但她们的人数还是相当少。 尽管现实很骨感,两位女性在硅谷男性社区文化中度过自己二十几岁的青春年华。这种文化露骨的歧视妇女。硅谷创造了具有前瞻性的技术,但在两性关系上却落后得令人瞠目。搜索“硅谷”、“兄弟会”人文化,就会出现连篇累牍的文章和主流媒体文章、博客、信件、视频、博客等,大谈暴力威胁、黄段子、男女不平等的招聘和解聘、性骚扰案、有利于年轻男性不利于女性的融资体制。 要说硅谷是全球性别站的前线毫不夸张,在此意义上硅谷文化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华尔街狼文化的呼应。不过多亏一系列影响广泛的诉讼案和无处不在的多样化顾问,今日华尔街似乎比较听话,而硅谷贬低妇女之风一如既往。加州北部风投男极其传统的华尔街狼性与他们愿意支助长于社交的小伙子相结合,在硅谷形成一种对女性特别有害的氛围。 这种现象影响深远有多个原因,但从最广泛的意义来说,既然数字科技是我们当今时代的工业革命,那么现在创造的财富、当今形成的商业模式和企业文化将伴随我们一个世纪。然而在此过程中妇女却大多数靠边站。扎克伯格、比尔-盖茨、马斯克是我们当今时代的卡内基、摩根和洛克菲勒。他们的名字将在博物馆和大学校园流传百年,然而其中却没有一位女性。 风投家常常将责任归咎为从计算机、数学和工程专业毕业的女生太少,但这只是问题的一部分。正如对斯坦福大学1994级毕业生命运进行跟踪调查的坎托(Jodi Kantor)在纽约时报发表的文章所述,有这类学位的很多女性仅仅能脱困,但是她们的男同学随着互联网的爆发却不断发家致富。 考夫曼基金会(Kauffman Foundation)最近一篇有关女性企业家的报告指出了女性企业家创业的主要挑战。研究人员采访了350位女性企业家,大部分将“可供咨询的顾问数量不足”列为主要困难。女性职业损耗只不过是年轻女员工职业导师不足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将近四十岁的女员工相比年轻女同事所受性骚扰较少,但那时又因该行业无情的年龄歧视靠边站。年龄歧视是职业女性特别但并非唯一的痛楚。 凯恩(Shanley Kane)是科技行业一位年轻评论家、浏览量很大的科技界独立媒体平台Model View Culture创办人。她经常暴露和无情的讨伐白人程序员的浪荡生活。在去年12月他接受MIT《科技评论》杂志的采访时说,风投家大谈让十岁女孩接触科学以培养将来可资助的女性人才,但他们不资助已在科技行业任职的女性。 每一个成功的创业宣讲都始于一个问题,然后是对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以及估计有多少人愿意为之付费。卡尼和莫森索尔十分了解科技行业女性所面临的问题,于是她们形成了自己的创业理念,创办名为Glassbreakers的公司。 Glassbreakers是一个面向希望保留和提拔女员工公司的同行辅导平台,同时Glassbreakers也面向个人,因为它提供同一职业、水平相对类似的女员工配对,这样她们就能够分享经验、联系方式和技能。以“软件即服务”(software as a service)的业务模式为基础,Glassbreakers利用莫森索尔不断优化的算法提供有点类似约会网站的产品,按照所处位置、职业目标、背景和所需技能提供配对用户。卡尼说:“鉴于很多公司都希望开展职业辅导项目但缺乏资源,对投资者来说Glassbreakers是一个年收入一亿美元的机会。” 正如卡尼在对投资者的“职业女性社区建设”宣讲中所说,Glassbreakers还有附加值,职业女性联系增强便是其中之一。这是卡尼满意的附加值,她来自东海岸一个女权主义者家庭,叔叔康乃尔(Noreen Connell)是纽约“激进女权运动者”(Radical Feminists)成员,与1974年出版的强奸受害者资料汇编作者阿布扎哥(Bella Abzug)是战友。卡尼承认自己很少遭遇性骚扰,“我们这个时代的女性希望男女平等,受到平等对待”。 不过卡里也明白偏见和骚扰在自己所处的行业很盛行。她鼓励当事人告发男同事的这类行为,但也能理解她们不声张的原因。她自己就不会犹豫:“我看见过男同志性骚扰,像人力资源经理和她们的上司作了报告。” 卡尼说,Glassbreakers的同行职业辅导模式不同于传统的职业辅导模式,其目的在于减轻女性职业损耗对年轻一代女员工的影响。传统职业辅导模式确立于男性主导的行业,辅导者和受辅导者的差距太大。然而职业女性的问题是受辅导者众而辅导者寡。而且科技行业日新月异,即使只大5岁或10岁的女员工对年轻女同事都没有多少实际用处。 上个月Glassbreakers发布,一开始只面向湾区的用户,当月大约1500名女性注册。注册用户提交技能、职业目标等自身信息,通过莫森索尔的算法,她们在收件箱收到包含其他三位女用户信息的邮件。用户自行决定是否与之联系。两位创始人打算最终将平台向其他行业的女性开放。 首轮融资她们筹到了十万美元,包括各自1.5万美元的储蓄。卡尼说她见了大约五十名意向投资者,如果产品发布和运行顺利,这个月她将开展首次种子轮融资,目标是150万美元,维持一年半的运营。 产品发布之路并不顺利,投资者对种子轮前融资目标不买账。对于众人向往的科技孵化器Y-Combinator,她们只是进入面试阶段。虽然遭遇这些挫折但也出现了光明的迹象,包括得到业内重要女性的热心支持。 卡尼还引起了一些男性投资家的兴趣,比如在产品发布前夕投资两万美元的DominateFund基金创始人帕尔(Ben Parr)。帕尔说:“多年来我一直向女性们谈这个问题,很多男人对此不屑一顾。如果是他们创建的这一职业辅导社区,那么前途将不可限量。” 卡尼在准备一场会议宣讲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们是自信的女人”,这也是她的口头禅。大小事情CEO卡尼一个人做,首席技术官莫森索尔只有投资者希望谈技术问题时才来。 资金是科技界创业女性面临的问题部分,这不全是妇女歧视的问题,但与创业的小伙子相比,她们不容易把意向投资人拉过来。硅谷投资家、多样化讲师、《创新女性》(Innovating Women)作者瓦德瓦(Vivek Wadhwa)对此并不吃惊。瓦德瓦说自信心动摇是女性却步的主要原因之一,这并非只与资金有关。瓦德瓦说女性不愿意夸大自己的成就和目标,她们习惯性地过分谦虚。我常常对她们说,你们为什么要价低呢?我培训时告诉她们是多么的了不起。女性对自己的公司不做荒谬的预测,而那些小伙子就会。她们要现实、实际和谦虚得多。 无论多大信心也改变不了硅谷大风投家基本上全是男性的事实。前五大风投公司没有一位女性高级合伙人,风投合伙人96%都是男性,20年前这一数据为97%。 千禧年新一代开始创办公司也几乎没能触动这种现象。新亿万富翁俱乐部里有为扎克伯格融过资的泰尔(Peter Thiel)和赛克斯(David Sacks),他们俩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在斯坦福大学度过了自己的性格形成期,为校报写过反对男女平等的文章。他们在斯坦福大学《评论》刊物中用贬义词定义女权主义者:对自身固有的生理差异无知,警惕、非难男人。 赛克斯在接受《时代》杂志采访时后悔大学期间反同性恋的言论,但对当时针对女性的年少轻狂,以及女校友(其中大部分已脱离企业界)的现状似乎并不太在意。 风投不资助女性。巴布森学院(Babson College)所做调查显示,从2011年到2013年6517家接受风险投资的企业只有2.7%CEO为女性。与此同时考夫曼的一份报告发现,女性掌管的创业公司投资回报率比男性掌管的创业公司要高31%。 风险投资界是男人的天下,一个问题是高级合伙人几乎从没有相应的女同行。他们与女性的交流仅限于自己的家人,也许还有女性行政助理。 对于服务女性市场的产品,没有女性职业同行的男风投家特别难以理解其宣传。他们会说,先让我回家问问妻子的意见吧。平心而论,Glassbreakers未能吸引沙丘路上的风投有很多原因,而这些原因与性别偏见无关。毕竟Glassbreakers不可能成为Facebook,按定义Glassbreakers是一种“性别区分”(gender-gated)产品,因而排除了50%的潜在用户。Glassbreakers还假定很多女性都觉得有必要接受女同胞的辅导,但其实很多职业女性都觉得没有其他女同胞的建议也会发展的很好。 如果Glassbreakers团队在接下来的十八个月内失败,那么结果会比同样得不到融资的小伙子们糟糕得多。瓦德瓦常常谈到风投界“模式识别”(pattern recognition)的重要性。男投资家对成功的企业创始人像什么样有自己的看法,像卡尼和陌生人这样的年轻女性并不符合。 “女人看起来不像赢家,所以她们不能失败,但小伙子们却可以,”瓦德瓦说。为了避免失败的命运,卡尼将要接触的风投机构进行筛选,选择那些已经资助过其他女创业家,并且在高级决策管理层有女性的机构。 男女创业家的融资差距十分巨大。风险投资对女企业家的融资通常为十万美元的最低水平。考夫曼的研究发现,将近80%的女企业家没有获得风险投资,个人储蓄是自己的主要融资来源。 科技界产品历来都是年轻男人为年轻男人打造的,在这样一个行业pattern recognition为女同胞们推出的产品旨在解决一个女人比男人更能理解的问题。毋庸讳言,上中产阶级年轻白人男性已将新技术用于体现其愿望文化的产品制造。不满性别歧视视频游戏的女性遭到大批在Xbox游戏机上度过性格形成期的男游戏迷的死亡威胁,他们认为自己有权拯救游戏中身陷麻烦的半裸漂亮姑娘。 这些不利影响并非人们有意为之,但产品设计和制造几乎都出自男性。比如苹果在2011年推出的Siri服务可以招妓和买伟哥,但找不到哪里可以堕胎。倍感失望的硅谷女性似乎将自我隔离于只面向女性的风险资金或创办区分性别的基金。 只面向女性的风险投资平台Portfolia创始人、女企业家科斯特洛(Trish Costello)表示,性骚扰官司和公众大谈无休止的丑闻是情况正在好转的迹象。“我们处在重要的转变时代,没有哪个时代妇女像现在这样受过良好的教育、获得大部分本科和研究生学位、就职人数在几乎每一个职业都占据半边天。随着婴儿潮一代男人较早去世,以及妇女从其父母、丈夫继承遗产和拥有自己的非工资财产,对个人财富的控制也差不多男女平等。如果我们能够利用女性所控制资金的2%,我们女人就不必在沙丘路求情了。”(柠楠/编译)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