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在投资银行工作的那l5年,我也一直觉得买IP0是不够明智的。我自己没有买
过IP0,我最反对的是散户买IP0。我举两个有代表性的例子。
2009年,本人在瑞士银行投行部工作,有幸参与了一家红筹公司的IP0。当时市场气
氛很好。全世界人民刚刚从金融海啸中爬出来,感到无比幸运。这家公司的董事长说,过去两
年的上市努力都失败了,原因在于市场气氛不好,被迫延到现在,必须打一场漂亮仗。他还
说,定价必须非常激进, “以充分反映公司的优点”。在确定价格区间的那个星期六,我很B
急。我听说董事长想把价格区间定在明年预测利润的l3倍到l6倍,而且明年预测利润在今年的
乐观预测的基础上又高出了40%!我知道这个价格很贵,但是哪家投资银行反对,就很可能被
迫出局(也就是不能参加IP0路演和这项交易)。对投资银行来讲,这可不行。过去两年,我们
的IP0团队干辛万苦,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到嘴的肥肉可不能让它飞了。
到了周六下午开会的时候,董事长带8他的管理团队,跟四家投资银行的代表,几家
律师事务所的代表和公关公司主管坐满了大会议室。董事长很兴奋,先祝贺各家中介机构取得
了阶段性胜利,然后,他讲了很多给大家打气的话。最后轮到四家投资银行的代表发言。谁敢
说负面的话?二级市场的风险哪里有?某投行的一位董事总经理开始发言。他先说了几句好听
的(无非是拟上市公司的优秀品质),然后他建议: “我们还是希望留点碎银在桌子上给投资者
(1 ea.ve some change Oil the ta.bl e)”。也就是说,不要把价格定到太高,留点空间给二级
市场。当时我在场,看到他的“大佬”脸色通红,屋子里的气氛非常紧张。董事长干笑了两
下。大佬用脚踢了他的董事总经理一下,开始发言。他说: “这样吧,我们把定价区间弄得宽
一点。优秀的东西就应该有优秀的价格,让路演团队的精彩表现来决定最终IP0价格。我建议
13倍到l7倍。行吗?”董事长当然高兴。他环顾四周。谁也不敢反对。一片赞成的声音。我听
到自己也咕哝了一个: “好!”后来,我怕大家没听见,就清了清嗓子,又大声说了一遍:
“好!”这样,不到一刻钟,会议结束了,价格区间就定下来了。上限定在了8港元。我坦
白,我提心吊胆:这样高的价格怎么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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