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到瑞士银行,我老老实实工作了7年。从完全不懂股票,到稍微有点明白。虽
然我5次被《机构投资者》杂志评为中国分析师第一名,但是,我知道我实际上知之甚少。我
获奖靠的是嗓门大,而不是专业知识。很快,更大的问题又来了。我开始发现,我根本不能为
客户增值。虽然我对个股、行业和股市的评论(报告)很多,但是,我明显感到,基金客户对分
析师应接不暇。投行界有个说法,基金客户至多只看了他们收到的分析师的研究报告的l0%。
在很多情况下,他们接待来访的分析师只是出于应付,或者礼貌,或者维护良好关系。我假
想,如果我两个月或者三个月不写研究报告,不拜访基金,不打电话,会不会有客户觉得缺少
了什么?当然不会。我觉得,这份工作不能做了。
与此同时,我对股票研究的看法也开始转变。我看到我自己对公司利润的预测,对股
价的预测,完全没有任何准确性可言。我的买入和卖出建议一半对一半错,甚至更差。这样的
工作不是像掷硬币一样吗?如果是那样,我们何必装模作样写几十页(甚至上百页)的报告呢?
那些报告花里胡哨,多少有点煞有介事。比如,我们经常看到分析师把企业明年的利润预测上
调5%,或者股票的目标价格上调5%之类。我开始感觉那是有点滑稽的。我后来到企业工作,
确信了一点,企业利润在l0%以内的变动实在是会计上的一个小误差,可股票分析师竟然把它
当一回事。股价变动呢?影响的因素就更多了。5%的股价变动几乎是天天都可能发生的事
情。
那时,我的信仰发生了笸机。一方面,我开始读有关巴菲特的书,开始相信认真选择
好公司,长期持有。另一方面,我开始分析《漫步华尔街》(A Random Walk Down Wal l
Street)。我同时开始理解指数基金为什么比绝大多数投资更优越。我在这两个宗教中挣扎。
很显然,我已经抛弃了第三个宗教:频繁交易,试图跑赢大市。但是这是多数人的信仰。
我知道,证券公司的生命在于客户频繁交易,虽然证券公司好像并没有积极地怂恿客
户频繁买卖,但是这里潜在的利害冲突是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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