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青是北京大学教授，1997年他指导“联办”的研究人员龙飞把l997年的723家上市公司净资产收益率输入电
脑，结果发现图形特异，在10％。l l％这条生命线的公司竟多达205家，占总样本的28％。好像承德避暑山庄的棒槌山，秃兀
兀地坚挺在那里。
    明眼或不明眼的人都看得出，这里有事儿了。因为按正常状态，事物多是呈正态分布。比如中国人的身高，以
1．72米为中点，在这个点周围的人数最多。把人数分布摆成图形，就像北京颐和园的十七孔桥，中间最大的桥洞是身高为
1．72米的人数，越往两边人数越少。
    国家统计局人士对全部23699家大中型国有企业的资产收益率进行处理，收益率为零的企业最多，图形表现出正
态分布，就像十七孔桥。
    但1997年上市公司的净资产收益率就不正常了，最高的桥洞不居中，偏到边上了。而这种不正常状态在
1993。1995年问并不明显，从l996年开始，收益率在10％。l l％的企业开始成倍增长。从l993年到l997年，中国的上市公司
增长了2倍，但收益率在10％。l l％问的企业5年中增加了10倍。
    这是为什么?因为l995年中国证监会作出规定，上市公司须连续三年净资产收益率l0％以上，方可享有配股权。
于是，公司的收益率都奔10％来了。就好比规定结婚才能分房，于是大家忽然就“发婚”了。明儿个政府发话l．8米以上的
男人喝啤酒不要钱，你就瞧吧，突然问男人个个都蹿高了，衣服都小了穿不得了，美了裁缝。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贺宛男是上海名记者，随手拈来几个例子，把上市公司的秘密兜了个底儿掉：甬城隍庙弄出个预计利润1000多万
元来，并邦重其事地按33％税率交了所得税，这样净资产率就达到了10．18％；成都工盏把自己的产品加价卖给自己，闹个
水饱提高收益率；申达股份旗下有一家上棉二厂，l996年亏损2760余万元，申达股份与大股东申达集团密谋，由集团托管

上棉二厂，一年下来上棉二厂依然亏损1990万元，于是这笔托管损失就得由申达集团用现金和资产来弥补，申达股份收益
率就这样到了l0．02％；等等。
    上市公司造假的秘密，上市公司追逐净资产收益率的秘密，并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