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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听到别人批评投行的人们很势利。我本人在投行工作了l 5年，深感批评的不公
平。难道你没有生意可做的时候，还指望投行的人天天围B你转吗?
当然，生意就是生意。如果不是赤裸裸的，至少也是冷冰冰的。跟任何生意一样，对
于投资银行来讲，营销是首要任务。因为投行赚钱多，所以投行的人们更专注，花样也更多。
有些花样是公开的，有些很隐蔽。
当你拿到某项生意时，你大概知道为什么你拿到了。但是，当你没有拿到或者失去了
某项生意时，你经常不知道原因。投行在每次营销受挫时，都习惯性地做“解剖分析”(post．一
mort．em)。有时，这种活动变成了互相指责或者推卸责任。有那么几回，我干脆主动把失去生
意的责任揽到身上，免得大家费劲儿。其实，即使你这样做，同事们也未必真地相信你或眷陉
罪你。不过，我觉得我这样做节省时间。我认为，也许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失去生意的真正原
因。有时候，竞争对手想出来的奇陉招数和动用的上层关系我们根本不知道。
在i,．果9il控股工作的那三年，我很“强势”，经常固执己见，说话不饶人和尖刻，伤害
了不少同事。我真地很惭愧，很后悔。人往往认为自己有道理，别人理亏，其实不然。
2008年9月，我重回瑞士银行时，曾经发誓做个好好先生，善待所有同事和客户。后
来的3年里，虽然我对客户一般还不错，不过也跟同事大发脾气至少两次，让我很后悔。这两
件事确实证明我不是什么好人。第一次生气，是跟另一位董事总经理讨论谁负责哪些企业客
户。其实那就是抢地盘，争功劳。回想起来，很没有意思。看来，我一点也没有超脱。第二次
我大发脾气，是因为给一家公司配售新股。我通过努力，获得了那家公司的授权，但是，很遗
憾，那家公司的股票流通量太小，交投不活跃，我们的股票市场部(EcⅥ)说没有办法把l亿美元
的股票卖掉。正巧，那个傍晚我在正从香港f rjIk京的飞机上，EcⅥ部门跟客户的沟通也断了
线。我到了北京之后已经是晚上l0点多钟，这单生意已经被客户取消了。第二天，另外两家银
行成功配售了这批新股。我写了几个非常刁钻和尖刻的电邮，抄送全世界，大骂EcⅥ无能和不
努力。我感觉出了口气，但是我得罪了很多同事，也伤害了我们之间本来十分良好的合作关
系。我只能怪罪自己。其实，瑞士银行的EcⅥ已经是业内最优秀的。但不管怎样，没有人能够
保证每单生意都做得漂漂亮亮。
有人说，亚洲的投行业务以关系为主，欧美的投行业务以水平为主。我不同意这个说
法。在投行的那么多年，我看到的是欧美的同事们同样仰仗关系学。关系学甚至变成了严肃的
科学被认真研究。不然他们怎么会在校友圈子里做那么多文章呢?谁是耶鲁大学毕业的，谁是
哈佛大学毕业的，你跟谁踢足球，打网球，等等。另外，你怎么解释社交网站的成功和社交活
动的被人追捧?不然LinkedInfH脸书(Fac ebook)为什么会那么成功?
当然，欧美的投行不像亚洲的投行那样过分。在亚洲，规矩被打破的概率要大一些，
贿赂和利害冲突更容易被容忍甚至崇拜!
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些朋友，朋友的朋友，校友，校友的邻居和亲属，等等。这些人当
然在投行里被人们很当真。我去澳大利亚读书和教书长达五年(1 989一l 994年)，而那正是中国
突飞猛进的五年。我到香港投行工作的前面l 0多年，又主要在研究部工作。这很适合我不善交
际的性格。同时，那十多年的经历也助长了我淡于交际的习惯。我能做至rjs0％的时间在自己家
里吃晚饭，有的朋友说，这在投行圈子里很少见。
长期做研究工作也为我后来转做投行业务(IP0、发债和并购等)增添了困难。不过，
做研究的那些年，我也结识了不少政府官员和企业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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