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邓小平同志要求我们“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可在那个思想破茧的年代．一切都
是小心翼翼的二为了飞乐电声厂发股票．当时上海市委常委吴邦国和黄菊不止一次来厂里考察．悄悄地
来．悄悄地走．神秘得如同搞地下工作二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二为了名正言顺地发股票．
1984年7月．上海颁布了一个地方性法规：  《关于发行股票的暂行规定》二这个法规由时任上海市副市长的
阮崇武约请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行长李祥瑞和副行长龚浩成起草．由分行的计划处副处长张令铃执笔二
法规共有8条．第1条是：  “新办集体所有制企业可以发行股票二”也就是说国企和个体户不准发股票：正
规军不能受到损失．民兵会把战局搅乱．让集体企业充当侦察兵和工兵的角色二由此可见政府的谨慎态
度二
    有了股票总不能不让人交易吧．否则还叫啥股票呢?于是l986年9月26日．承担发行任务的工商银
行上海分行信托投资公司静安营业部．开设了新中国最早的店头交易二说到静安营业部的店头交易．就不
能不说其掌I'1人黄贵显二股票能上市．离不开黄贵显的努力二飞乐音响和延中实业发行时．国家有规定．
股票可以转让．不能买卖二这转让和买卖有啥区别．真是不好说二或许买卖就是摆摊吆喝．转让就是咬耳
朵私下交易二股票发出去了．老百姓要用钱．到静安营业部来退．这就让营业部为难了二黄贵显希望能把
转让变成买卖来解决这个难题．于是向主管部I'1一次次打报告．报告没得到批准．反而让媒体得到了消
息．  《经济新闻报》的记者把消息捅了出去．l985年9月24日在报上发表了一篇报道．题为《全国第一家股
票交易市场将开业静安信托公司经营股票买卖延中实业公司股票被批准上市》二文中说．静安营业部即
将开办股票买卖二这个“即将”使得黄贵显被扣上“无组织无纪律”、  “乱开口子”、  “造成社会不良影
响”等“罪名”．赶紧写检讨吧二为此人民银行行长还出来向社会明确表示：  “中国尚未考虑允许股票自

由买卖。”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时节没到，怎能乱下雨。半年之后，时节到了。1986年上海被指
定为股份制试点城市之一。既然是试点，就得试。市体改办了解到静安营业部的要求，就把申请报告汇报
上去。当时任上海市长的江泽民同志亲自过问此事，1986年8月开了座谈会，静安营业部副经理胡瑞荃做了
汇报。9月26日，中国股票的交易市场正式开启。也就是说，从这一天起，中国有两只股票，其属性由转让
变成了买卖。
    为了搞好这个店头交易，黄贵显费了不少心思，多方请教专家，聘请了8位20世纪三四十年代在证
交所里工作过的老人担当顾问，其中一位叫龚懋德的老人是解放前证交所的理事，曾设计过证交所的会计
规则。这些老顾问颇具影响力，他们的一些学生、徒弟在海外依然从事着证券业。于是这个店头交易柜台
声名远扬，前来看稀奇的外宾络绎不绝，开业后的l52个工作日里，共接待了87}LL270位外宾，还有来自15
个国家和地区的记者前来采访，平均两天不到就有一批，比前来交易的股民还多。一次由日本野村证券的
副社长带队的代表团前来参观，一长溜的汽车一停，造成门前的南京路严重堵塞，结果交警一怒之下把日
本客人的车给扣了。为此上级部门只好为小小的店头交易另找地方。不久，  “股市”挪了三条马路，在西
康路l01号静安体育馆安营扎寨。l2名工作人员从了O平方米的小屋搬到了300平方米的大厅，外面还有100平
方米的院子，供股民排队所用。后来在发电真空、大飞乐和老庙时，院子还容不下认购者，长长的队伍绕
过铜仁路，又回到了南京路。
    一个难题解决了，千万个难题涌出来。上海有个象征，那就是城隍庙。上海人把它叫做“老
庙”，外地人把它视为上海的标志之一。不到长城非好汉，不逛老庙枉来沪。城隍庙发股票了，对股票不
甚了了的内地人，来上海还钟情于“五香豆”；可海外来客则希望能买上一股老庙，做个纪念。外国人不
能买中国的股票，知难而退吧。可台湾、香港、澳门的同胞们怎么能算外国人呢?“我们也是中国人，怎
么不能买?”香港同胞道。“l988年国务院了号文件鼓励台湾同胞投资大陆股票和债券。”台湾人振振有

词二这可让店头交易的当家人黄贵显头疼不已二遇到一般的港台客．苦口婆心地解释：目前买卖股票仅限
内地二遇到死缠烂打的．只好向上级请示．得到同意后．每人限买一股．留做纪念二但这个难题不是小小
的店头交易能解决的．一直到发行B股．才得以真正解决二
    不过进入20世纪90年代的某一天．营业部I'1外出现了不少深圳人．他们开始大量买进老庙．城隍
庙在1989年10月登记的股东人数．只有2266人．老庙股票的数量实在太少．远远不能满足深圳人的胃口．
他们转而大量买进当时数量最多的电真空二这情景让一度担着“如今有谁堪摘”之忧的营业部工作人员心
喜．但同时也意识到深圳股份制改革的步伐超越了老金融城市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