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在哪里呢?投资银行确实依然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地方。很多聪明能干的人在这里聚集。可是,如果越
来越多的生意都要碰到这样的竞争局面,我能开心吗?”
为何离开投行这么难?
在全球投行界,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很多人长年累月地说,真想早点退休,或者换个
轻松点的工作。虽然另外的人不在嘴上念叨这件事,不过,他们也经常幻想退休。但是,要做
到这一点,要真正退休,可不容易。而且很多人退休了,或者转行了,又再回头。
1994年,我从澳大利亚来香港投行工作时,有两个来往较多的香港同事。一个是中国
研究部主管,一个是股票销售部主管。前者跟我同龄,当时3 1岁。后者32岁。虽然我很“高
龄”才进入投行,但是他们俩从大学本科毕业(22~23岁)就一直在投行干。这l0年下来,他们
已经是老油条了,也有了不少的积蓄。当我对投行还一无所知,浮想联翩的时候,经常听到他
们的唠叨,要退休,要转行。可是,前者在l0年后才终于去了一家汽车公司当董事,后者则在
10多年后才创办了一家对冲基金。要是讲压力,对冲基金的压力比投行更大了。
为什么投行的人们想离开投行这么难呢?
巨大的报酬差距是主要原因。比如,一个在香港投行工作了l0年的人,可能年薪已经
达至rj300万~800万港元,而他的大学同学如果进了一家商业银行,年薪可能只有50万~70万港
元。如果进了其他工商企业,年薪可能更低。这还不算医疗保险、会所、出差时的飞机舱位和
酒店等待遇、头衔、社会上的虚名、在豪华的中环办公室办公,等等。不要说这都是虚的,人
是社会动物,实在的东西和虚的东西都要。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投行员工虽然抱怨压力大,但是如果突然让他们放慢节奏,做政
府的工作或者普通工商企业的工作,他们多少有些不习惯,也许没有足够的刺激,没有“翻云
覆雨”的满足感,没有做成事的成就感。
我的薪酬太高
我在香港住了l8年,其中15年在投资银行工作,这其中11年在瑞士银行。2006年,我
离开瑞士银行分析师的职位,到深圳市政府下属的上市公司深圳控股(0604.HK)当首席运营
官。2008年,我应召回到瑞士银行做投行业务。可是3年不到,我又离开了。这次是到广州做
小颓贷款。如果说,去i,.果9 rl控股时,我受到了股票期权(stock opt i OlqS)和企业管理的诱惑,
那么,到广州做小颓贷款可完全把赚钱的念头暂时放到了一边。
那我为什么两次离开投行呢?我两次离开投行,都是因为我觉得我没有用处,我帮不
了客户,同时那份工作也越来越不能让我满足。我是个小小的既得利益者,毕竟拿了那么多年
的高薪。用大众的收入标准来衡量,我的薪酬算是比较高的。我不止一次坦白承认,相对于我
对社会,对雇主,对客户的贡献来讲,我的薪酬太高了。我在2004年初被提拔为董事总经理。
那时候,投行界的头衔膨胀还远远没有今天严重。我也获得了一些荣誉。瑞士银行对我来讲,
多少有点像个家。我在瑞银工作三次一共ll年:l 994一l 995年,l 999—2。。6年和2。。8—20 11
年。另外,我妻子也在瑞士银行私人银行部工作两次一共7年。
我当投行分析师的时间一共ll年,其中4年做宏观经济师(在里昂证券和法国东方汇理
证券),7年做股票分析师(瑞士银行)。由于我在大学9年所学均为宏观经济学,而没有学习企
业管理和会计,所以主动转到股票研究部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明显是自找苦吃。不过,我
实在是不愿意继续做宏观经济研究了。我没有办法逼迫自己。我知道自己那时驾轻就熟,薪酬
也不错,但是我实在开始怀疑宏观经济研究对投资的用处。最终让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是,我在
里昂证券公司时,跟老板的一次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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